三十多年前枫叶映日红漫天的季节,北京女孩万蒂妮在上海呱呱坠地;己亥年连绵细雨的料峭冬日,初放晴的第一天,她的女儿小麦兜亦诞生在上海。
约访之日,天空再次意外地高天流云长空淡,推开门,妮妮正笑意盈盈上着淡妆,阳光斜斜地洒下来,像足了她现在的心情,有女万事足,明媚而温暖。原本心里装了一大片烂漫的花海,如今,因为女儿小麦兜的出生,又多了很多童真和爱。
双鱼座麦兜天秤座妈妈
双鱼座的小麦兜有点心急,原本妮妮的预产期在3月8日女王节,结果提前了整整两周,2月22日凌晨五点多,她就按捺不住想看看这个世界的心情,“发动”了。所幸天秤座妈妈万蒂妮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,发现羊水一破,她就镇定地躺上床,请家人帮忙准备带着先生温暖气息的出门服装的同时,拿起电话拨打请求入院。
可是,经历了数个小时的巨痛,两瓶“催产素”的奋斗,即使疼到“旁边有个窗子,我就想一头扎下去摔死”的惨烈程度,小麦兜始终没有入盆,达不到顺产条件,于是妮妮不得不转而进入手术室。欢天喜地顺利接到小麦兜那一瞬间,“觉得我的人生任务终于完成了”,心间涨涨地被喜悦、感动等情绪充盈着,但妮妮始终没有哭,只是事后提及“养儿方知父母恩,看到自己妈妈,我就说妈妈,我让你受苦了,生孩子真的太痛了”之时,她一转身,已然红了眼眶。
红舞鞋终于想停下来了
这个孩子,是妮妮和先生期待已久的。
作为妈妈那一辈所生的长姐,结果表弟表妹的孩子都上小学了,小麦兜才姗姗来迟。作为“不将就一代”的典型代表之一,当爱情最终瓜熟蒂落步入婚姻阶段,妮妮已经30+了。
事业方面,依旧在连轴转着,作为节目团队合作的核心人物——主持人,从《全家都来赛》《妈妈咪呀》到《新娱乐在线》《万万看不懂》《侬最有腔调》再到《疯狂的冰箱》,从周播到日播,按照妮妮的话说,“人生就像穿上了红舞鞋,跳着停不下来了,你自己想停,那个鞋还带着你的腿在跳舞呢,根本没有时间想孩子的事儿,等回过头来想啊,唉!一把年纪了”。
可是孩子始终是自己人生清单上的重要规划之一,一过35岁,妮妮决定开始备孕。拜访中医,药方开出了紫河车粉,腥臊味异常浓烈,拿水去冲泡,“那个味道啊,毕生难忘,然后我每次都是捏着鼻子、仰着头,饱含热泪说:‘孩子,妈妈来了!’然后才能把它咽下去,太难喝了!”
每时每刻都很快乐
曾经,每天都要把自己打扮得很好看,武装到指甲,怀孕后她修净了双手,再也没踏进过美甲店。
曾经说过多么希望有一天,人家介绍自己的时候,称呼从“万蒂妮小姐”变成“万蒂妮女士”;而今,妮妮最爱的称呼,则是“小麦兜的妈妈”。
曾经,对自己的身体比较自私,担心疤痕体质影响术后恢复,在听到“不喂奶,胸型会好,工作也方便”之类的言论时也暗暗立过flag;可一旦代入到小麦兜身上,“真香”定律迅速兑现,“当了妈之后,你就会什么都愿意为孩子付出”。
曾经,在工作方面一直很拼,一天可以持续工作二十多小时,怀孕九个多月坚持上岗直到节目组说,“求求你在家好好休息待产吧”;如今每天在家陪伴孩子和父母,“小麦兜出生的这一个礼拜,是我们十七八岁离家20年左右,跟父母在一起呆的时间最长的”,每两三小时要喂一次奶,然后间隙和家人们喝喝茶聊聊天,共享天伦之乐,“每天都很快乐,每时每刻都很快乐!”
妮妮笑着调侃“老来得女的感觉特别好”,“我的外婆,在我这个年纪,她的第七个小孩都七岁了!”世间本就相生相克,取舍、得失,自古便不能两全。“那现在有孩子的话,我有一定的实力,有一定的智慧积累,有一定的心态准备,父母相对成熟,孩子的幸福指数也高。”“等到风景都看透,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”的歌词,在这里得到了最美好的诠释。所有的动力,都来自内心的沸腾,想给小麦兜最好的爱。“当你的全身心准备照顾这孩子,就不会觉得疲劳和累,反而觉得这种疲劳和累是一种享受”。
怀孕的时候,妮妮给麦兜亲手画过两幅油画,一副灵感来源于B超,一副灵感来源于宝宝在子宫里游动的感觉。
晒她晒她还是晒她
现在,麦兜静静地躺在妈妈怀里。她还那么小只,出生才一周,刚刚吃过奶,悠悠入了梦,粉红色的肌肤随着呼吸微微轻颤,小嘴微张,仿佛在诉说着什么。
妮妮轻轻揽着她,笑眼里亮亮地闪着的都是爱。是了,从记者进屋的那一刻开始,看到的这个新任妈妈,嘴角始终都是上扬的。谈及这一点,她再次莞尔,“对啊,有了孩子之后,就是每天笑盈盈的。自己路过镜子,会说,诶,这个人是谁,怎么总在笑?”
从前,妮妮不理解别的妈妈那些花样百出的频繁晒娃模式,现在完全理解了,“孩子出生的第一天,想晒她,第二天,想晒她;第三天,晒她晒她还是晒她,哈哈哈!”
偶尔,她会吃先生的醋。“就以前,你不会觉得他那么归心似箭,就那么要抱小孩。看见自己的孩子,会有由衷的那种姨母笑!”“前世小情人”的说法,在现实中也得到了默契的印证——“孕期我常常被踢被踹嘛,尤其是在凌晨的时候,她一动就影响我睡觉嘛,然后呢,我先生的手一搭在我肚子上,麦兜就不闹了。”女孩子跟爸爸有天然的亲近感,出生之后也是,“她只要一嚎一哭,爸爸一抱,就静音了!”
将来,她还想要多几个孩子,当然,儿女双全是最好的了,“因为当我看到雪萍姐(吉雪萍)那种开心的程度,就觉得有了孩子,和我的前半生完全不同,太幸福了!”
乐观幸福是一种传承
幸福感是一种能力,是对生活的热忱、对未来的期待,是一种温暖、乐观,也是一种爱与善意的传递。
从小到大,妈妈立志于把妮妮培养成一个淑女,坐有坐相,站有站相,然后一定要“懂规矩”,比如三岁就开始弹钢琴,弹的时候一定要按谱子弹,比如“我说多了几句话,妈妈的手已经搭在我的腿上,很善意地提醒不要多讲,祸从口出”。
如果说,妈妈的风格是一种内敛的收,那爸爸就是一种外向的放。万爸爸乐观爱笑,和他在一起,大风大浪也会变成清风微波。妮妮至今记得,儿时自己不小心弄坏了小伙伴的卷笔刀,“真的,小孩一点点的心思就会非常重,课也没办法上下去”,但是爸爸一来就笑眯眯拉着自己,说出他那句四两拨千斤的口头禅:“哎呦,这算什么事儿呀!”小妮妮的心,一下子就落了地。后来,爸爸领着她和那个小朋友,到市里最贵的百货商店,买了两个最贵的卷笔刀,一人一个。
此后,每每遇事,爸爸总能在生活的一地鸡毛里,始终让妮妮能够领略到人生甜美的那一面。“我爸是特别好玩的一个人”,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,妮妮再次扬起嘴角,“我考试的时候,我爸总会给我‘发功’,说,‘我赐予你源源不断的动力,啊!啊!啊!啊!啊!’就像那个希瑞,赐予我力量吧哈哈哈!”
再后来,妮妮长大了,变得越来越聪明,越来越成熟,但始终是那个敢豁出真心不怕疼痛快意人生的自己。是爸爸,让她从内心深处获取力量,直面生活,“爸爸跟我说,明天永远会有新的太阳初升。我继承了这种乐观,永远不会觉得是这个事儿是事儿,这个事儿我怕事,这也是自立的一种表现吧”。
而此刻,妮妮的目光再度转向了麦兜,暖暖、柔柔。那眼神仿佛在说,亲爱的麦兜,愿你一生努力,一生被爱。想要的都拥有,得不到的都释怀。
QA
(以下Q=记者,A=万蒂妮)
Q:你出生在上海,现在小麦兜也出生在上海,相较于从小成长的北京,上海对你来说,有什么样的意义?
A:我是北京人,出生在上海,我觉得上海这个城市就像我的奶娘一样,给予我很多营养,给了我充足的奶水,迅速成长,然后看着你蹒跚学步,看着你慢慢地起飞奔跑。上海又是一个契约化程度非常高的一个城市,享受公平自由竞争,在这里,无论你是怎么样的背景,只要拼搏,就能找到自己的一个位置!所以我很喜欢这里。
Q:小麦兜出生前,遵照习俗,你做过哪些准备?
A:怀孩子之前,拜了灶神呢,说灶神爷爷,我们要添丁啦。然后过年的时候,她已经足月了,就算正人了,我们还给她摆了一副碗筷。小朋友出生之前,她爸爸买了很多日本的作家器,就是手工艺人做的一些童话风的器皿,然后说,这是她一岁吃,这是两岁吃的,还可以根据作家器上的童话风,跟她讲童话故事,也教她认动物。等小麦兜满月,我们还要按照上海的习俗,撑着伞走三座桥,走我小时候就走过的河南路桥、四川路桥、外白渡桥。
Q:小麦兜在肚子里慢慢长大,最强烈的感受是什么?
A:怀孕的时候,我就觉得肚子里像开了水果铺。一开始,她长得是像一颗蓝莓,后来,蓝莓变成了金桔,金桔变成了草莓,然后草莓慢慢变成山竹,山竹又变成了橙子、芒果、蜜瓜……就这么越来越大,哈哈!每次吃水果的时候,我就会比一下,噢,原来她这么大!
Q:为什么你会给她起名叫小麦兜?
A:因为小朋友是猪宝宝,于是我起了刚入行时动画片里我最喜欢的小猪“麦兜”的名字,在春田花花幼稚园里,麦兜是一个特别善良孝顺的小孩,特别疼妈妈,跟所有孩子都不一样,我就觉得很可爱。
Q:你身上有哪些天秤座的典型特征?
A:受委屈不大会说,就自己扛着,最主要就是周到和讲究平衡,然后常常是那个救火的人,比较有正义感,可能……是讨好型人格!对了,我看《延禧攻略》的时候,曾经想给小朋友取名叫璎珞,觉得她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勇气是我没有的,就我的个性,往往会选择妥协或者谦让。不过我这样,在清宫戏里面会活得比较久一点,是活到老太后的那种,哈哈。
Q:你希望麦兜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?
A:其实我觉得我们有很好的土壤和环境,比如说孩子的外公是个艺术家,现在仍在北京画画和做雕塑,外婆以前当过音乐老师也从事媒体工作,爷爷是海外的医学博士,在联合国工作,奶奶超级热爱生活,爸爸在国外留学十多年,英文方面没问题,然后我呢,可能会用我们主持人的标准来要求小朋友口齿清楚,哈哈。所以我们不会去限制她的发展方向,只要她自己喜欢,活得认真、活得精彩,过上我从未理解、也未曾看见的生活。
妮妮的爸爸是一位艺术家
去年和妈妈一起参加母亲节的主题节目
Q:你希望她能继承自己和先生哪些优点?
A:乐观、开朗、简单。我先生就是一个很简单、很阳光的男孩。他是我的小学同学,也是我当年在北京的邻居,我们是在同学聚会上再度相遇的,所有的同学无一例外都成了我们小时候家长会上的那个家长,只有我们两个人还保留着学生时代的样子,还能彼此认得出来。
而我也不喜欢复杂。很多人说,妮妮,你看起来跟你实际年龄不符合。但我觉得,就是因为没心没肺,不去计较,忘记那些伤害你的东西,才能活得就是看不出年纪、看不出岁月。我不想去用自己不愿意和不喜欢的方式得到一切,我喜欢顺其自然。我觉得,当你的德不配位的时候,给你这个位置,也会被轰下来。当你所有的能量积攒到这个程度的时候,自然而然就上了。
Q:你觉得最简单的幸福是什么?
A:一屋、二人、三餐、四季。用数字来表达,就是很精准,而且也很有那种韵律感,我觉得这就是最简单的幸福。
Q:今年《我家那闺女》、《女儿们的恋爱》之类的相亲类综艺节目爆棚,引发了非常多关于女性应该如何生活的讨论。在你看来,一个真正有魅力的女性,应该是什么样子的?
A:我觉得一定是她有幸福感才会有魅力,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!比如说在七大姑八大姨说你怎么还不结婚,你怎么还不嫁人,你怎么还不生孩子的时候,可以很轻描淡写说,我就愿意!
Q:产后复出,有打算重新规划一下自己未来的事业吗?
A:没有,我觉得有女万事足。我已经在爬另外一座山了,还会在乎曾经爬过的山是高是低,是矮是胖吗?
Q:入行多年,你对于主持的看法和感受有改变吗?
A:我起先觉得,主持人一定是特别会说话的人;后来,我觉得主持人是要特别会懂得倾听的人;现在,我觉得主持人不管会不会说话、会不会倾听,她一定得是一个特别良善的人。
Q:在这个行业里,你觉得学到的最重要或者最有用的东西是什么?
A:就是要真实。我记得当年考上海戏剧学院主持人专业,回答为什么要来考这个专业的问题,所有人都说自己想成为那个时候最著名的主持人*、*的时候,我说我要来照顾外婆,因为外婆从小带我长大。当时招我的老师说,是我的真实打动了他,因为做新闻专业它最需要真实。后来我发现,你的真在节目里是可以被别人看到的,真善美是可以通过你的态度传递的。
Q:你觉得一个女性的自信,应该建立在什么事情上?
A:自信来自于自我满足和自我调节,就是你不可能拥有最最好的条件,天时地利都属于你,但是你有的时候可以自黑,有的时候可以自我阿Q精神一下,我觉得就是一种调节。
Q:能不能对十年后的自己说一句话?
A:十年后,我们小麦兜也已经十岁了,已经上小学啦。听说小升初的家长是要脱一层皮的,你那层皮还在伐?哈哈哈!我相信,那个时候我会更幸福吧,因为除了小麦兜之外,可能还有更多的小朋友,希望父母身体特别安康,我一直觉得最大的幸福就是一家人整整齐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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